标题 | 论温庭筠词的风格 |
范文 | 论温庭筠词的风格 引导语: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对温庭筠的评价,他并不十分认同温庭筠的创作,为什么王国维会给出这样的评价呢?一起来看看。 温庭筠有个外号「温八叉」是这么来的:「作赋,凡八叉手而八韵成」,意思是晚唐科举是考律赋,八韵为一篇,他做个交叉手的动作,一韵就出来了,交叉八次,一篇就成了,这效率不知有没有超越七步成诗的曹植。 他的作品质量甚优,流传度广的如:《商山早行》(晨起动征铎,客行悲故乡),《望江南 》(梳洗罢,独倚望江楼)、《菩萨蛮《(小山重叠金明灭,鬓云欲度香腮雪)。(就不整首复制过来了,很占地方……) 其实,单从词这种体裁来论,温庭筠应该得到最大限度的尊重,因为他是史上第一个认真对待词创作的人,在我之前的《梅尧臣的超前审丑意识》那篇东西里,有提过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只是文人的消遣小玩具,文学地位跟诗完全是云泥之别。而温庭筠是当时的另类,他努力将词提升到和诗同等的地位,虽然这一主张在北宋时期才略略得到认同。 以上是背景说明……其实今天先侃的不是以上,而是意象派。一言以蔽之,温庭筠是中国古典诗词意象派的集大成者。 要论述这个观点,不得不提一下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对温庭筠的评价,他并不十分认同温庭筠的创作,有两则可以说明: 张皋文谓飞卿之词「深美闳约」,余谓此四字唯冯正中足以当之。刘融斋谓「飞卿精艳【妙】绝人」,差近之耳。 意思是:张皋文说温庭筠的词「深美闳约」,窝觉得这么高的评价唯有冯延巳才当得起(顺便一提,冯延巳是我个人目前最喜欢的词人,而仔细考据起来,冯受温影响至深),刘融斋说温庭筠的词精妙绝人,那还差不多啦。 温飞卿之词,句秀也;韦端已之词,骨秀也;李重光之词,神秀也。 只解释跟温庭筠有关的部分:温庭筠的词呀,句子很漂亮(但是纵观全篇就一般般了~) 为什么王国维会给出这样的评价,那是因为,也许是时代所囿,他还不太懂得欣赏温庭筠的意象表现方式。 而温庭筠的意象表现方式,就是将一堆名词堆砌起来,最典型者便是《商山早行》的「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」,两句话都没有出现动词,但一连串意象足以将场景尽情描摹。 不过,读这两句只有名词的诗,需要读者调动思维,自己将场景补全。一旦完成这个思考过程,读者便能获得参与作品的乐趣。 这种意象串联的写法,在他的很多作品中都有体现,比如《菩萨蛮》「新帖绣罗襦,双金鹧鸪」,《酒泉子》「八行书,千里梦,雁南飞」,《菩萨蛮》「池上海棠梨,月明花满枝」,诸如此类。 你很有可能跟我一样,想起了一个人,和温庭筠同一年出生的李商隐,他的「庄生晓梦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」分明便是意象叠加的好例子,还有比温庭筠晚出生约四百年的马致远——可不是吗,他那句「枯藤老树昏鸦,小桥流水人家」,比温庭筠任意一个句子都出名得多。 马致远死后,又过了约六百年,王国维的《人间词话》问世(《人间词话)一书问世的年份是1908~1909年之间),王国维对温庭筠还是不太能欣赏得来。 而跟王国维同时代的'美国诗人庞德,居然成为了温庭筠的同道者。 1915年,庞德的《汉诗译卷》问世,里面仅仅有十五首对李白和王维短诗的英译,却对英国诗歌史影响极巨,这本书被认为是庞德对英语诗歌「最持久的贡献」。 庞德是意象派的前期主将,他的代表作无疑是那首脍炙人口的—— "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"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; Petals on a wet, black bough. 《在地铁车站》 这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; 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。 (杜运燮 译) 两个并置的意象,通过诗人亮光一闪的思维火花,得以巧妙关联。 美国诗人艾略特的长诗《荒原》,也多处闪烁着意象的火花,比如每到四月份人们就爱吟诵的那段: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,荒地上 长着丁香,把回忆和欲望 参合在一起,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。 (赵萝蕤 译) 根据目前的资料所得,并不能判定,庞德直接受到了温庭筠的启发。但有一点至少是明确的:这两个出生年份相差1043年的人,用一种方法创作了诗歌。 所以每当看到那首备受赞誉的《在地铁车站》,我就会联想到温庭筠,性格乖张傲慢、始终失意于仕途,在同时代找不到跟他一样热爱词的朋友,而且,甚至还要被王国维黑了不止一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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